親愛的偏执狂

浮生欢喜梦一场,无尽黑暗一缕光。

「贺红」四个小时

即使在一起很多年以后,莫关山还是会心疼,在自己昏迷那四个小时里贺天有多孤独。那是被生活偷走的时光。

19:00
莫关山被推进了急救室。
贺天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有那些垃圾人的,有自己伤口渗出的,更多的,是从莫关山身体里流出来的。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谁狠狠攥住了似的,紧紧揪在一起,又痛,又无法呼吸。
怎么会这样。手腕似乎上还残留着莫关山手指的温度,烫的贺天几乎落泪。他的莫仔,是怎么忍下难以想象的疼痛,拼了命地攥紧他拉着他奔跑。自己明明是去保护他的啊,为什么反而让他伤成现在这样。
废物。贺天无力地垂下头,内心的升腾而起的沮丧和对自己的愤怒排山倒海般袭来,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20:00
昏睡中的莫关山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感。透明,单薄,好像一触碰就会碎。只有仍然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昭告着他还在倔强地和这个对他不太温柔的世界抗争。
贺天虚虚握住莫关山的手,像是怕惊醒一个玻璃梦境。
在等待手术的那段时间里,贺天已然做了一个他以前认为自己绝不能去做的决定。很痛苦。可是,人生总是一个不断取舍的经过。谁让自己那么可笑呢,还以为自己可以像天神降临一样去拯救莫仔的一切苦厄,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让他认清自己到底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仍然需要依靠别人的,孩子。
但是在我还没有能力做到的时候,我可以用昂贵的代价去交换。
相信我,莫仔,你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21:00
贺呈打过来电话。
“那些人已经处理好了。你,怎么说。”
“确定以后不会再找我朋友一家的麻烦?”
“必须。”贺呈顿了一下,“我不是做慈善的,你的条件?”
“我会回家…去见老爸。”
贺呈微微一愣,在他看来不过是少年人一时的义气作祟,却没想到贺天竟然会为此妥协到这种地步。
“你以后,知道分寸就好。什么时候去接你。”
贺天抬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挂钟,“过了十一点。”
像辛德瑞拉守护的秘密一样,在午夜来临之前,再给我一点时间。

22:00
莫关山仍然在昏迷中。病房里安静地只剩挂钟指针走动的细微声响,贺天似乎已经融入了这样的沉默中,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但又悄无声息,视线在莫关山的身上流连胶着,眼神温柔,又不舍。
就要走了啊,前途未卜,不知归期。贺天甚至不给自己时间去犹疑,要走,今夜就要走,不等天亮,不能回头。
如果时间可以凝固了多好。此情此景,此时此刻。
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但贺天不想莫关山和妈妈经受的那些无休止的骚扰和侮辱继续下去。只是现在的他终究不够格去抗衡成人的险恶和强大,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去磨砺,去淬炼,他的剑与盾,莫关山的盔和甲。
要做无畏无惧的骑士,要筑坚不可摧的城堡。

我走了。
我一定回来。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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